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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东溪窑:见证世界大航海时代我国海上贸易盛况

2018-11-26 16:41  来源:东南网  作者:苏海森  责任编辑:林永清  我来说两句
东溪窑在我国和世界海洋贸易交往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位于南靖县的一处东溪窑遗址

永丰溪,漳州这条并不知名的山间溪流,在向远方奔流的时候,没想到会融入“海丝”这条波澜壮阔的历史洪流。这一切因缘际会正是因为精美绝伦的东溪窑瓷器。

位于漳州市华安县高安镇与南靖县金山镇、龙山镇一带的东溪窑遗址,是明清时期一处大规模烧造外销的窑场。自20世纪80年代初期东溪窑遗址被发现以来,至今已逾30年。30多年来,业界专家学者越来越强烈地达成了这样一个共识:东溪窑是漳窑的代表,极具文化内涵,是闽南地区瓷器烧制技术的卓越代表,在我国和世界海洋贸易交往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重寻·探究——揭开遗珠身世之谜

南靖县东溪窑遗址规模庞大,挖掘出来的瓷器种类多样

从漳州市南靖县龙山镇西山村村部出发,沿永丰溪自南向北溯源而上,沿溪而建的县道高龙线,连接着华安县高安镇与南靖县龙山镇。很难想象,大约一个世纪以前,这里大量依溪流而建的古窑厂正是东溪窑瓷器的产地。

事实上,确定东溪窑瓷器的身世之谜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华安县文化部门工作人员对华安县境内的东溪窑遗址进行挖掘

瓷器的生产和外销往往与我国古代特定时期的海外贸易背景及港口变迁有着密切的关系。明代中期以后,福建东南沿海的漳州地区,海外市场的需求、民间走私贸易的活跃和漳州月港的兴起,直接刺激了陶瓷生产的迅速崛起。在这种历史条件下,东溪窑生产得以兴盛并达到顶峰。清代晚期,由于贸易重心转移、战事不断以及产品日渐低劣等原因,东溪窑从此一蹶不振,逐渐走向没落。

长期从事东溪窑文化研究的南靖县方志办工作人员陈春梅介绍,东溪窑盛名不再后,由于记录东溪窑历史的史料很少,人们对于东溪窑的认识很有限,许多收藏家甚至将其与德化窑、潮汕窑混为一谈。她表示:“国内外诸多博物馆,都收藏着不少东溪窑精品,但其产地一直是个谜。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国内学者开始了一场寻找东溪窑的行动。”

从华安县东溪窑遗址挖掘出来的瓷器

《福建通志》记载“漳窑出漳州”,《闽书》亦有记载“漳窑在‘龙溪东溪’”,将漳窑所在地限定在一个被成为“东溪”的地点。当时,故宫博物院古瓷鉴定专家组队赴漳州郭坑、石码等地调研,但最终铩羽而归。转折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初,当时华安县高安镇文化站工作人员邹财金向华安县博物馆报告在距高安镇三洋村10多公里的东溪头一带发现有窑址和陶瓷器。1986年开展的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时,福建省文物考古工作队到达华安县,深入到东溪头一带,对这一发现进行实地考古调查。经过反复勘察与考证,业界专家学者才确定,东溪窑就位于华安县与南靖县交界地带。

发掘·追忆——见证世界大航海时代

从南靖县东溪窑遗址挖掘出来的瓷器

与华安县高安镇相比,南靖县龙山镇、金山镇的东溪窑遗址规模更为庞大。2014年6月,经过1个多月的勘探寻找,涉及窑炉、作坊区、生活区、瓷土矿洞等完整瓷器生产体系的南靖县东溪窑代表性遗址封门坑1-4号窑址的具体位置被发展。从2015年1月开始,文物部门对封门坑窑址进行了考古挖掘。尘封已久的南靖县东溪窑,揭开了神秘面纱。

东溪窑窑炉皆砖砌,有阶级窑和龙窑两种。从挖掘出来的瓷器来看,东溪窑产品以青花瓷为主,还有青瓷、白瓷、酱黑釉、蓝釉以及五彩瓷等。器形以日用生活器为主,纹饰有洞石花卉、缠枝菊花、山水、寒江独钓等。“东溪窑一带山岭耸峙,河流纵横交错,高岭土储量大,生产瓷器条件得天独厚。”陈春梅介绍,以封门坑1号窑址为例,在这里成形的瓷器坯体被送往窑炉,经受约1000℃高温煅烧。煅烧后,合格的瓷器被运往距离窑址几百米的山下渡船头码头。

南靖县东溪窑博物馆里展出的东溪窑瓷器

有必要介绍一下渡船头码头。虽然如今的渡船头码头已是不见天日的山间小溪,不易找寻,但它曾是南靖县参与海上贸易的起点。“当时,东溪窑出品的瓷器汇聚于此,统一搭乘运输船,顺永丰溪而下,进入九龙江,在月港换乘大型木制帆船,漂洋过番,远销海外。”

“东溪窑是海丝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见证了世界大航海时代我国海上贸易的盛况。”陈春梅介绍,东溪窑是明清时期我国东南沿海重要的外销瓷产地之一,东溪窑出品的瓷器远销到日本、东南亚、欧洲、非洲、美洲。彼时,东溪窑被称为“小漳州”,最繁荣时,这里活跃着数万人。

保护·传承——弘扬开放包容人文精神

国家文史研究专家察看华安县东溪窑遗址出土器物标本

2011年,东溪窑遗址被纳入“海上丝绸之路”漳州市史迹申报点之一;2012年,国家文物局公布了《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华安县东溪窑遗址入选其中。2013年,南靖县重启东溪窑申遗工作;2014年,国家文物局批准对南靖县东溪窑进行抢救性考古挖掘;2016年,国家文物局把东溪窑遗址列为“海上丝绸之路·中国史迹”申遗名单。2018年,南靖县东溪窑博物馆建成并投入使用……

东溪窑遗址被挖掘后,保护与传承则自然而然成了重中之重的事。为有效保护东溪窑遗址,传承东溪窑文化,华安县成立了申遗“海上丝绸之路·华安史迹”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及编写等小组及东溪窑保护管理所,设立“海丝”申遗财政专户,保障申遗经费并对遗址采取回填的方式进行保护。而南靖县从2013年重启东溪窑申遗工作后,则强化领导,齐抓共管,从道路改造、遗址保护、文化传承、文创产业等方面,充分挖掘了东溪窑文化价值,也为申遗工作顺利开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位于南靖县境内的一处规模较大的东溪窑遗址

此外,从“遗址”到“展品”再到“记忆”,华安县和南靖县均建设东溪窑博物馆,邀请专家学者完成了遗址发掘的陶瓷标本归类整理和拍摄存档,组织出版了多部相关专业书籍,开展了多场主题为“东溪窑保护与传统”的学术论坛。

当然,在保护与传承东溪窑过程中,不可不提的是“民间力量”。从20世纪80年代就开始收藏漳窑瓷器的漳州本土收藏家林俊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起初,让这位的“漳窑超级粉丝”遗憾的是,自东溪窑断烧以来,漳窑工艺逐渐断代失传。于是,1997年,坚守着“找回传统文化,恢复漳窑传统制作工艺”信念的他开始研制漳窑生产工艺,创办了漳州古陶瓷工艺研究所,试生产漳窑瓷器。不知历经多少次失败,不知砸碎多少件烧出的瓷器,林俊终于以南靖县龙山镇的陶土进行配方实验,成功恢复了漳窑传统烧制工艺。他的漳窑工艺还入选了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在传统工艺基础上,我们尝试将漳州本土文化元素与漳窑工艺相结合,生产出一批接地气的漳窑新品。”窑烟重燃,林俊希望漳窑可以在市场上走得更远。(本网记者 苏海森 文 南靖县广播电视新闻中心、华安县广播电视新闻中心 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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